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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精密仪器何谈高端制造,全球Top40榜单竟无中国企业?


在仪器仪表行业,中国对外高度依赖,严重受制于人。

例如石化行业,国内化工厂的自动化仪表,大多数用的都是美国艾默生、德国西门子、瑞士ABB、日本横河等外资品牌。

再说航空发动机。发动机叶片的加工,需要高精度的进口机床;而仪器精度则需要比机床再高出一个量级。没有好的测试仪器,就无法制造出航空发动机。要想生产出尖端产品,离不开更尖端仪器。越是高端的产业,越是如此。

而大学实验室更是重灾区。显微镜是日本徕卡、离心机是美国铂金埃尔默、气质联用是美国安捷伦、扫描电镜是日立、移液枪是德国艾本德等。而且这种设备都非常昂贵,动辄上百万,甚至上千万。柳州一所大学今年刚购买的电镜设备,花费将近2800万元。

由于国产精度和可靠性不够,企业在选择研发装备时都会优先考虑国外品牌。中国高端仪器的进口占比超过90%,一些领域更是100%依赖进口。仅仅以分析仪器为例,2006年全国进口分析仪器15亿美元,但2017年进口数据达到了68亿美元,增长了3倍多。如果把整个市场分为低端、中端、高端三个层次,则进口产品几乎全是中高端产品,出口的都是低端产品。中国在低端制造业所挣到的钱,都被这些高端的仪器仪表轻松地给拿走了。

2009年,对中国制造而言,是一个重要的时间拐点。这一年,中国装备制造规模超过美国,成为世界第一;而在第二年,中国制造业的整体规模也超过美国,成为世界第一。

然而就在2009年,国际权威刊物《仪器市场展望》中,全球分析仪器行业Top40的名单中,美国厂商占据了半数以上,包揽头五名。而日本和德国各有6家、瑞士和英国各有3家上榜。这个榜单上,没有一家是中国企业。

随后十年,中国制造是突飞猛进,连续十年占全球规模稳居第一。但仪表行业,依然是没有起色。

2018年美国《化工工程新闻》杂志公布了全球仪器公司的排名,仍然是那些熟悉的品牌。在前20名中,美国8家几乎半壁江山;日本5家,德国和瑞士并列第三。仍然没有一家中国企业。这真是一个垄断的世界,江湖排名几乎是纹丝不动。

一个残酷的现实是:十年之后,中国在试验仪器领域还是没有一家领先企业,发达国家对这个行业保持着绝对的控制力。在诸多高端仪器领域,中国仍然是一片空白,甚至差距不降反增。

吉利的例子也很有代表性。吉利在杭州湾的研发中心,几乎全部采用了进口装备:最高时速270公里的声学转毂来自德国马哈,声学实验室吸音材料来自德国朗德,电磁兼容材料来自日本理研,底盘开发设备来自英国K&C。而最核心的、耗资5亿元的动力总成试验中心,19套发动机性能台架,全部来自奥地利AVL公司;正是这个公司,几乎垄断了中国发动机的测试平台。而其它73套试验台架的核心零部件,也全部进口。

这个研发中心除去少量的厂房、配套投资,大头都花在了试验验证设备上,而进口设备更是占了90%以上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,吉利以前曾经采购过国产的震动试验台架,但精度和可靠性与进口设备差距太大。而一旦最初的数据采集错了,整个研发流程中就会一错再错。这是企业不能承受之重,重金采购国际设备不得已成了唯一的选择。

为什么光刻机制造非常难,就是因为要想加工出纳米级零部件,就需要有更高纳米级尺度的测量仪器。正如通过直尺用来测量直线的长度,精密仪器正是“测量”中国制造精度最直接米尺。这也使得仪器往往都很昂贵,一台普通的变送器只需要2-3万元,而一台用来校正变送器的仪器,则高达30万元。

全球尖端仪器Top40榜单竟无中国企业,没有精密仪器何谈高端制造?(图1)

仪器是研发与先进制造的战略基石。虽然并不是引人注目的大行业,但它的战略地位,却不能简单地用生产规模来衡量。上世纪90年代初,美国商务部国家标准局报道指出,美国的仪器仪表工业总产值虽然只占据了总量的4%,但它对国民经济的影响超过了60%。呈现了巨大的杠杆效应。

我国的两院院士王大珩曾经指出,仪器仪表行业看似“配角”,实为“核心”。仪器仪表是工业生产的‘倍增器’,是科学研究的‘先行官’,是军事上的‘战斗力’。可惜,大先生的话,并没有完全被听进去。

近年来,中国各行业对于高端仪器的需求明显增长,龙头企业更是如此。这些产品没有光刻机那么耀眼夺目,但却严重受制于人,在科技战中也是最容易受伤的软肋。很多优秀企业,已经注意到了这块短板。华为旗下的投资公司,最近开始投资半导体的测试仪器。这是一个好兆头。相信更多的资金会投进来,中国的仪器仪表,下一个十年,一定会上个大台阶。


标签: 仪器仪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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